冷 流

上将，您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，您可是未来的大总统，请注意您的形象。

马斯坦的四十岁，一个人喝吐在路边。每一年的生日都有女人陪他，唯独今年没有。他抱着路灯晕晕乎乎。

莉莎，你怎么变得这么骨感了啊？

一向严肃的女人失了笑：我在这，上将；也请不要再酒后用这么失礼的称呼。

失礼？你就叫莉莎.霍克艾 我叫你的名字，有什么失礼的？

您该叫我上尉，霍克艾上尉，我们是上下级，是……

我就要叫你莉莎，这是上级的命令。

他无理取闹起来。

而且今天是我生日，你必须听我的。

 

霍克艾将他扶起来。酒气，不知道他在吧台灌了多少，温温热热地打在女人的脖颈间。她穿的是常服，一件衬衣。您最好不要吐，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。她掏出丝巾给男人擦脸，马斯坦迷迷糊糊地回答，放心啦，莉莎，我我刚刚已经吐过了……

四十岁了，还像个小孩子一样。霍克艾无奈地叹气，今天还是该开车来。男人好大一坨，又醉得双腿发软，像一个巨型的沙袋。她勉强让马斯坦把手搭在她的肩上，试图把他拖到路边喊车，醉得双眼都涣散的男人又突然对她说话了：

莉莎啊，我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了。

十几年前，我们在伊修巴尔，我遇到了伏击，被人打伤了腿，是你把我带回营地的。

是吗？有这件事？霍克艾装作回想不起来。也许是我为您操心的事情太多，不会记得每一件事。

我当时还期待你能公主抱呢。

结果我把您扛了回去，像军校里训练时扛沙袋一样。

这不还记得嘛……马斯坦软绵绵地笑起来。

您一说就有印象了。霍克艾抿了抿唇。

还有我瞎掉的那次，你扶着我。他絮絮叨叨。我从小就怕黑，多亏了你在我旁边，不然我会害怕得不敢动吧？

上将说什么笑。霍克艾也忍不住笑起来。不过这让我想到了更久之前的事。

什么事？

马斯坦看向她。温暖的路灯洒在他的眼睛里，闪闪发亮。

我们十三四岁的事，您还在父亲那里学习的时候。当时是雨天，路灯坏了，您骑着自行车栽进了田里……

谢天谢地，不是粪坑。

可能是真的怕黑吧，我找到您的时候您在哭，不过现在想想，您应该是为了博我同情。

你怎么把我想得这么坏。马斯坦有些懊恼。

然后我只能背起您，您给我撑伞，我们一起回家。

之后你给我消了毒。霍克艾已经叫到了车，她把马斯坦塞后座的时候，男人漆黑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她，也只盯着她。疼得记忆犹新呢。

想起来伊修巴尔的时候，也是我给您紧急处理的呢。

霍克艾准备关门，去前座，但马斯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轻轻的，没有拉也没有扯，他们彼此都沉默了一阵。

然后他主动地松开了手。

烂泥一般的马斯坦用最后的力气，让了点位置给她。

霍克艾低头进车：去258号。是马斯坦独居的地方。

他们并排着坐在一起，斑斓的灯光闪在他们的脸上。

看来我真的很依赖你啊。

马斯坦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，霍克艾没有拒绝。

又是良久的沉默后，女人轻轻地抱住了他。

也请您一直这样依赖我下去吧。